付蓮祈本想渡法力給他，結果被趙子廉搶先一步。

「我來。」

付蓮祈一聽不解問道：「你不是討厭老聶，怎麼願意渡法力給他？」

他不自在別開眼道：「我奉命監督他，自然要為他的一切負責，況且是我失職才害他被帶走，我要負起全責。」

這番話聽起來沒有問題，付蓮祈挑不出毛病，於是退後一步讓他來。

趙子廉抬手貼上聶允真的後背，一股溫暖的感覺馬上自四肢百骸傳遞開來。

「呼……」聶允真十分舒服呼出一口氣，直到趙子廉把手收回，他才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現在感應看看吳煥人在哪裡吧。」他收回外洩的法力說道。

聶允真閉上眼睛感應追蹤符的存在，一炷香後，他睜開眼睛手指向左前方。

「往前約一百公里處。」

「你耗盡法力符咒才把那傢伙丟出去一百公里遠？」付蓮祈不敢置信道。

他抓了抓頭笑了笑。

「還笑。」

「我的法力都被仙君收走，這是我能做到最大程度的事情了。」

付蓮祈深深嘆了一口氣，他不能叫福神應該改名叫嘆氣神。

趙子廉介入他們之間說道：「加緊腳步找人吧。」

全程保持安靜的敝鬼扯唇譏笑，梁樂見狀不滿說道：「你那是什麼眼神。」

「沒什麼。」

梁樂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上前趕著趙子廉往前走。

趙子廉疑惑道：「何事？」

「問你身後那隻討厭鬼。」

「敝鬼惹你了？」

「對，惹我了，我們離他遠點，免得受影響。」

付蓮祈攔住敝鬼說道：「你差不多一點。」

「相信我，我已經很克制。」他雖笑著眼神卻沒有一點溫度。

「我知道這是你的地盤，我也知道你很想把吳煥痛揍一頓，畢竟他的行為也算明顯挑釁，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再去招惹趙子廉他們。」

敝鬼冷冷一笑說道：「換你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一萬年試試。」

「沒能力就不要指摘我，仙君待你已經非常寬容，放眼仙鬼二界誰跟你一樣橫行無阻，且知足吧。」付蓮祈說完這番話抬腳跟上去。

敝鬼站在原地啐了好一番才陰沉臉色尾隨上去。

趙子廉以監督之名和聶允真並行，正當他猶豫該如何開口時，後者先行打破沉默。

「趙仙官，你在糾結什麼？」

被他這麼直白一問，趙子廉反而愣住了。

「你怎麼會這麼問，我沒有好糾結的事情。」

聶允真指著自己的眉心說道：「你的眉頭都打好幾個死結，確定嗎？」

趙子廉隨意撥了下頭髮，「我只是在煩惱吳煥。」

「放心，他暫時搞不出什麼事，至少目前不會。」

「你為什麼肯定？」

聶允真心想他哪好意思說出吳煥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把他抓去鬼界當夫人這種上不了檯面的話，他可不想被同儕們用異樣眼光看待。

「因為……他被我打了一頓可能需要休生養息一番。」

趙子廉：……

聶允真聽到自己的解釋也覺得十分荒謬。

「這種話你信嗎？」他語意艱難道。

聶允真抿了抿唇瓣說道：「隨你愛信不信。」

趙子廉一臉複雜轉移話題，「我們現在過去能找到他嗎？」

「或許吧，他不可能留在那裡給我們抓。」

梁樂給出一個理想建議。

「我認為把他的爪牙扣留起來比較理想，先斷了他的手腳讓他無法行動自如，這樣我們也才好抓人。」

眾人覺得可行，於是殺回去抓黑衣鬼和楊顯雲。

黑衣鬼自然不可能留在原地讓他們抓，楊顯雲因為枉死之故無法離開太遠，最後被逮了個正著。

她張牙舞爪叫囂著發出攻勢，身為眾鬼之首，敝鬼輕而易舉將她拿下。

「你身為鬼界的王竟然和仙庭沆瀣一氣，不覺丟臉！」她不甘願發出嘶吼道。

敝鬼頂著愜意的模樣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以為這句話妳懂得。」

「你直接說自己已經倒戈成為仙庭的走狗得了。」

敝鬼不曉得何時出手，等大家看過去那張美麗的臉蛋已經紅腫起來。

聶允真心疼道：「你也不要對一個姑娘家這麼粗魯，看看她那張臉多可憐。」

趙子廉一聽諷刺一笑，「你還有精力擔心這個問題，先把吳煥找出來吧。」

聶允真搔了搔臉頰不再看向她。

「這裡是你的地盤，你要怎麼處理她？」付蓮祈挑眉道。

敝鬼彈指，陰火顯現，楊顯雲慘叫一聲，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耳邊環繞著她的慘叫聲，聶允真不忍道：「楊姑娘她消失了嗎？」

「放心，未經審問不會動她。」

聽到敝鬼的話，聶允真鬆了一口氣。

「你何時變的多管閒事？」趙子廉有些焦慮問道。

「我哪裡多管閒事？」聶允真聽到他的話反問回去。

「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

「那你說說我在上仙庭什麼樣子，我現在也蠻好奇的。」

趙子廉噎了一下，這讓人怎麼說，當著本人的面說人的壞話太不道地了。

「你怎麼不說話，我想聽你對我的看法。」聶允真湊到他面前說道。

趙子廉倏地往後彈，臉上閃過一絲狼狽。

「你不要忽然靠我那麼近。」

聶允真挑眉，「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

趙子廉看都不看他直接扭頭走人，聶允真被他的態度搞得莫名其妙，拉著付蓮祈咬耳朵。

「趙子廉的脾氣也太差了，這涵養讓人無法想像他來自上仙庭。」

付蓮祈好笑瞥他一眼揣著雙手說道：「你還知道啊，我以為你神經粗到無感。」

「我心思細膩好不好，哪有你說的那樣。」

「別的先不說，我就問你一件事，你真的一點事情都不記得了？」

聶允真抿了抿唇瓣搖頭，「我要是記得現在還至於這樣嘛。」

「那倒是，你脾氣可比趙子廉還差不只一點，也就我能忍受你這個傲脾氣。」

聽到他這麼說，聶允真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脾氣有比趙子廉差？」

「朋友，雖然我跟你交情深，但你的脾氣確實令人不敢苟同。」

親耳聽見付蓮祈這麼說，聶允真開始反省起來。

梁樂走在一邊頗為無語道：「現在這是重點嗎？」

聶允真實事求是道：「我知道這不是重點，我就問一句你也覺得我脾氣不好嗎？」

梁樂挑眉道：「你想知道？」

聶允真點頭。

付蓮祈在一邊用警告的眼神看他，梁樂接收到他的眼神冷笑一聲道：「一切法相皆己身，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聶允真被他的話堵的胸口痛。

「你說話都是這個樣子嗎？」

「我還不及你的三分之一功力，要說講話不客氣沒人敢跟你搶第一。」

這番話讓聶允真皺起眉頭，付蓮祈深怕節外生枝開口緩頰。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正事要緊。」

梁樂心想話題還不都是你提起裝什麼裝。

敝鬼在一旁看好戲，本來想看他們吵起來，結果卻沒有真是令鬼失望，聽說神仙打架特別好看。

幾人追上趙子廉的步伐，聶允真自覺去到他身邊，過好一會才聽他開口道：「抱歉，如果我注意點你就不會發生這些事。」

聽到他的道歉，聶允真頗不自在說道：「這不怪你，是我自己沒注意。」

他輕呼出一口氣道：「你現在沒有記憶，我也不欺負你，我跟你說一次，沒聽到是你的問題。」

聶允真點頭。

「我不知道你失去記憶顯露出來的是否為你的本性，我只希望一切事情結束後你能真心向諸位仙官道歉贖罪，而我亦會……」陪著你。

他忽然收聲讓聶允真聽不完全，只見他歪著腦袋湊過去問道：「而你亦會什麼？」

聶允真的臉出現在眼前，趙子廉狠狠倒抽一口氣，「沒事不要靠我那麼近！」

「還不都是因為你說話太小聲我聽不清楚，你最後還說了什麼可以再說一次嗎？」

他垂下眼瞼道：「我剛才說沒聽到是你的問題，我不會再說第二遍。」

聶允真纏著他道：「趙仙官，你不要這麼小氣，再說一次我保證不會再漏聽。」

趙子廉冷聲道：「沒有聽見是你的損失跟我無關。」丟下這句話大步往前走去，留下滿頭問號不得其解的聶允真。

還說他脾氣差，在他看來趙子廉也實在不怎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