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煥無預警被踹向地面，幸虧反應快才沒趙子廉逮著。

他轉頭陰惻測笑了，聶允真被他笑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拜託你不要對我這樣笑。」

「我真是對你又愛又恨，你怎麼能夠這樣呢。」

他抽了抽嘴角，轉頭對趙子廉說道：「你們誰來讓他閉嘴吧。」

付蓮祈搖頭道：「你真是罪孽深重。」

他眉心一跳，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趙子廉朝吳煥連劈好幾掌，對方狡猾如泥鰍般，中間數度劈空，忌憚他身上的鎮鬼珠，他只能採取半防守半攻擊的模式。

然而卻意外遭到敝鬼冷不防的偷襲，趙子廉吐了一小口血出來。

「趙仙官，你沒事吧？」聶允真連忙過去關心道。

趙子廉抹去嘴角的血，冷冷看向敝鬼道：「你為什麼偷襲我？」

聶允真和付蓮祈以為是吳煥下的黑手，沒想到竟然是同行的敝鬼，紛紛戒備遠離他。

敝鬼好笑道：「我們本就不是同路人，偷襲只是剛好。」

話說完，一個眨眼，他已經和吳煥處於同一陣線。

付蓮祈的眉眼已經凍出霜來。

「你騙我？」

「互相利用罷了。」

聶允真深吸一口氣道：「你從頭到尾都在演戲，我們都被你騙了，你可真是高明啊。」

「過獎了，我還怕自己不夠高明，你們沒有受騙上當，要真是那樣我可傷腦筋了。」

付蓮祈氣到臉上一貫的招牌笑容都不見。

「敝鬼，你敢欺騙我，準備受死吧，允真，你和趙仙官對付吳煥，敝鬼就交給我發落。」

聶允真也沒有心思管敝鬼如何，他全副心神都放在討伐吳煥身上。

「趙仙官，我們聯手把他逮住吧。」

趙子廉睇了他一眼，「你想好要怎麼抓他？」

「你的法力加上我的符咒，前後包夾抓他個措手不及。」

趙子廉分析一下情勢後搖了搖頭，「這裡是他的地盤又是結界內部，我們恐怕無法徹底施展法力就被打趴下。」

「沒那麼慘吧……他有這麼厲害可以把你打倒？」

「不是我，是我們兩個。」他糾正道。

聶允真很難相信，畢竟趙子廉看起來不像弱雞。

「我們連七成把握都沒有嗎？」

「大概三成吧。」

「這麼低……那我們還怎麼抓他。」

「我們可以利用梁樂手中的除厄袋。」

「除厄袋是針對惡鬼，你要用除厄袋收服吳煥？可行嗎？」

「楊顯雲已經被我們抓起來，她就在除厄袋裡面。」

聶允真腦中閃過女鬼尖叫的畫面。

「楊姑娘不是被敝鬼王給處分了嗎？什麼時候跑到除厄袋裡？」

經由他這一提醒，趙子廉才赫然想起什麼。

「不對，楊姑娘已經被除厄袋收服了。」

「你是不是記憶錯亂啊？她明明就被敝鬼暫時關押了……」

趙子廉想起來當時敝鬼處置女鬼的時候他也在場，他怎麼會認為她在除厄袋裡，除非他被竄改記憶，要不然就是他被唬弄了。

「梁樂不會騙我。」

聶允真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仙生中總會有看錯眼的時候。」

趙子廉再次咬牙切齒道：「梁樂不會騙我。」

「好好好，不會騙你，先把他叫進來再說。」

雖然不曉得這個梁樂有沒有遭到掉包，不過把人叫進來好過放任在外行動好。

他們一個負責轉移吳煥的注意力，一個心傳音把留守在外的梁樂叫進來。

梁樂花了一點時間過來。

趙子廉見他臉色不豫皺眉道：「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他抹了把臉說道：「被鬼偷襲，除厄袋差點被搶走。」

趙子廉正色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小鬼怎麼會對除厄袋有興趣？」

「不曉得，還好我反應快沒被搶走。」

他也不糾結這個點，直接說道：「說到除厄袋，把楊姑娘放出來吧。」

梁樂一愣道：「好不容易收服為何要放出來？」

「我懷疑裡頭這個不是楊姑娘本尊。」

「怎麼可能，除厄袋能夠辨別魂體，若是冒牌貨一定瞞不過我。」

「先放出來再說。」

梁樂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理由，還是隨他的話將楊顯雲「倒出來」。

自以為在遛吳煥的聶允真繼續用符咒攻擊他，然而他的符咒在對方眼中只是可有可無的廢物，他之所以陪他耗單純只是想玩玩他，不是真的被他壓制不能反擊，當他看到趙子廉那邊的動靜，揚起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

「你們以為抓到她就能制伏我就大錯特錯了。」

被關在除厄袋裡的楊顯雲好不容易恢復神智，看到眼前景象立刻朝吳煥喊道──

「大人，救我！」

聲音非女子嗓音而是粗獷男音。

吳煥沒頭沒皺一下一個彈指就讓偽裝女鬼的鬼魂飛魄散。

聶允真臉色一變道：「吳煥，你在做什麼！」

他撫了撫袖口皺褶慢條斯理道：「沒用的東西就該這樣處置，這是你教會我的第一件事。」

這句話讓聶允真的臉色變成一片空白。

他轉頭一臉麻木看向趙子廉無聲發問：他在說什麼鬼話？

趙子廉理解吳煥的心情，不過這並不能構成做壞事的理由。

他的神情一言難盡，很像如廁時憋著的模樣……聶允真心想。

「楊姑娘呢？你把她怎麼了？」

「我收集了她的怨氣。」

「然後呢？」

「被他吃掉了。」

他指的是偽裝成女鬼的男鬼，但其實這隻男鬼不是普通鬼，而是聞名色變的吞鬼一族，吞鬼最喜歡吃鬼了，只要被逮到幾乎不可能逃出生天，吞鬼唯一的弱點就是太貪吃，吳煥便是利用這一點和他進行交易。

既然女鬼被吃掉，那也沒有再問的必要。

「你和吞鬼合作想幹什麼？」

「當然是收集怨氣然後製造出新的混沌世界，現在的世界太亂了，重新來過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這是什麼奇怪邏輯，用怨氣製造混沌，這不是要毀滅世界嘛。」

吳煥用憐憫的視線看著他們說道：「你們的眼界真是太淺了，這是重整怎麼會是毀滅世界呢。」

面對一個有理說不清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浪費口舌，直接讓他閉嘴最快。

趙子廉低語幾聲，一道閃電自上方閃現落下，吳煥眼看閃電即將落在自己頭上，迅速抓過吞鬼擋在上方，倒楣的吞鬼被劈的內外焦嫰。

趙子廉見狀眉頭一皺，「吞鬼不是你的夥伴，你就這樣把他當成擋箭牌？」

「若是能讓我物盡其用倒也使得，否則無用之物還是早死早超生好。」

這番話聽在身為仙人的他們耳中著實刺耳，這與他們悲天憫人的天性是相違背，不管今日吞鬼或是吳煥做了多少壞事，那都得先經過審判才能定罪，而非一廂情願地蓋棺定論。

「你實在……不知所謂。」聶允真頭疼道。

「你現在這副模樣真是虛偽，當初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作戲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