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先他們趕到休息室,門口已經排了二十來個人的長龍。
雷先佩服地說:「萍鶴妳可真厲害,粉絲都大排長龍等妳了嗎?」
萍鶴現身說道:「他們全是鐵車輪的人。我在通往房間的路上設了飛墨陷阱,就逮到這麼一大票。」
「全都是?」
「對啊,我先讓他們排好隊,很奇怪嗎?」
「是有點詭異啦,但也沒辦法。」雷先苦笑。
鋼先卻渾身發抖:「出動這麼多人,他們不只是來查案,是真的要滅口。」
眾人聽了都屏住了呼吸。
鋼先振作精神說:「趕快審問吧。萍鶴,讓他們開口。」
萍鶴正要用飛墨讓俘虜們「招了」,這時有人闖了進來:
「請稍等!」
「你是何方神聖?」鋼先瞪著他。
「在下是他們的頭目仇凱,」仇凱規規矩矩地行禮,「請放了他們,我來受審。」
仇凱雙手併攏,像是戴上手銬伸出。鋼先思索了一下:
「肯定有詐,但審你一個確實比較省事。萍鶴,放了這些人。不過別讓他們亂跑,直接送客回老家。」
「但是——」仇凱想抗議,萍鶴立刻用飛墨定住他,然後命令俘虜們「回去」。二十人像訓練有素的軍隊般列隊而去。
「百威,聽到了嗎?幫我追蹤他們。」鋼先朝天空喊,遠處傳來鳥鳴回應。
「還挺聰明嘛,賀鋼先。」仇凱僵立著冷笑。
「明知可能丟命,還故意讓我們俘虜你,一定是有備而來。我可不會大意。」
鋼先說著,突然往仇凱腹部猛刺一劍。仇凱「唔」地悶哼一聲,一個發光的「天英星」從他體內飛出。
鋼先從李秀手中接過朔月鏡問:「天英星,你認得這個人嗎?」
但天英星也記不清被吸入後的事,只是一臉驚愕地看著仇凱。鋼先叮囑了幾句,就把天英星收歸旗下。再看向仇凱,他面無表情,但嘴角微微上揚。
「大哥,我扛他,你抓著腳。」鋼先邊說邊給仇凱蒙上眼罩。
「你要扛他幹嘛?」雷先問。
「審問啊,但得換個地方。順便把他關起來,以防萬一。」
「喂,這也太粗魯了吧。」
「他可是有備而來,不能心慈手軟。哥你也打起精神來。」鋼先一臉嚴肅。
雷先只好點頭,和鋼先一起把仇凱扛起,眾人快步離開雜耍團。
他們走在人煙稀少的小路上,來到一座陰森森的樹林。
「就這裡吧。萍鶴,交給妳了。」鋼先放下仇凱。
萍鶴揮筆寫下「自白」,但仇凱只是皺眉,什麼也不說。
「怎麼回事?妳是不是手下留情了?」鋼先問。
萍鶴臉色發白搖頭:「他居然能抵抗飛墨顯字象的力量,明明魔星都被奪走了。」
仇凱嘴角泛著泡沫,卻依舊微笑著。
魯乘嘆道:「這傢伙本來就打算讓手下逃之夭夭。」
「沒辦法,打一頓試試?」鋼先舉起拳頭,這時——
「咿!」一聲尖叫。
魯乘說:「是百威,牠的情況不太對勁。」
只見百威搖搖欲墜地飛來,一隻義肢都快掉了。
「有人來了!」李秀指著遠方一個身影。
那身影一躍而起,撲向鋼先。鋼先被撞倒,那人趁機把仇凱搶走。
「得救了,閻謬。」仇凱小聲說。
閻謬摘掉仇凱的眼罩,擦去他臉上的墨跡:「趕上了就好。申寧寺那邊也搞定了。」
「我被奪走了魔星,手下也被俘虜了。」
「看到了,他們被逼著列隊離開。」
「全都是王萍鶴搞的鬼。」
「人那麼多交給我們的人處理了。百威來偵查,我就一路追到這裡。」
「你一個人太危險,我們快撤。」
「我知道,不過讓我試試——」閻謬拔出兩把短叉。
「你也是鐵車輪的!」雷先舉棍與他對峙。閻謬輕盈地躍起,避開雷先的棍,一腳踢在他臉上。雷先慘叫著倒地。
閻謬又揮舞短叉刺來,李秀雙戟格擋,金屬碰撞聲大作。閻謬左右開弓,動作飛快,李秀勉強抵擋。
「糟糕,他攻擊範圍比我近,得拉開距離。」李秀故意大幅揮戟逼退閻謬,一個空翻拉開距離。
閻謬沒有追擊,對仇凱喊:「快走!」
「你也盡快撤退!」仇凱立刻逃進森林。
萍鶴想用飛墨攔截,但已經來不及了。李秀想砍向閻謬,卻被他阻止:
「妳們不去救那隻鳥嗎?」
眾人一看,百威在魯乘手中抽搐,一隻翅膀都脫落了。
「得馬上療傷。」魯乘悲痛欲絕。
「走吧。」鋼先揮手示意,閻謬趁機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萍鶴用飛墨治療百威,魯乘餵牠喝水,百威終於安穩地睡著了。眾人鬆了口氣,鋼先突然說:
「他們說什麼'申寧寺搞定了',我有不祥之感,快走!」
眾人趕到申寧寺,大門敞開著,顯然已有人闖入。
「大家小心搜索。」鋼先說。
「太安靜了。」魯乘說。
眾人進去,看到的情景讓他們瞬間明白了一切——
大殿裡,到處都是血。原本不到十位的老年僧人,全都慘遭毒手。
李秀摀著嘴發抖:「太殘忍了。」雷先和萍鶴也愣在原地。
這時,大殿一角有個垂死的僧人舉起手。眾人趕緊扶起他。
「撐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鋼先問。
僧人虛弱地說:「突然被襲擊,一個個被殺。他們說聞到匕首的香味,用馬嗅出我們的位置——」說完就斷了氣。
「匕首......是時育的匕首嗎?把香木做成把手,原來不是裝飾。馬的嗅覺比狗還靈,是循著氣味找來的嗎?」鋼先沉吟。
「鋼先,要不要報官?」雷先問。
「官府太遠,去通知附近的其他寺院吧。我們得避避風頭,好好想對策了。照這情勢下去,我們就要走投無路了。」鋼先說。
雷先震驚地問:「但是......為什麼要殺光寺裡的人?」
「大概是要切斷我們的退路吧。現在無論去道觀還是寺廟投宿,恐怕都凶多吉少。」鋼先嘆氣。
「那......住旅店或是露宿不是更危險?」
「他們就是這麼盤算的。可惡,非得想個萬全之策不可。」鋼先懊惱地抓了抓頭。
◇
酒樓頂樓包廂裡,四個人正在談話。
「為了保護手下,我失去了魔星,真是抱歉,總輪。」仇凱說。
「這裡叫我樓主。」對方平靜地說,「仇凱,你的判斷是正確的。被奪走魔星卻沒屈服於飛墨顯字象,這才值得誇獎。」
仇凱聽了鬆了口氣。
「我方的白輪眾幾乎全軍覆滅,一時半會別接近賀鋼先他們。等他們被逼到走投無路,躲到城裡,你們再想辦法誘他獨自現身。只要把他引出來,其他人就好對付了。」樓主緩緩說道。
副總問:「要派白輪頭還是黑輪頭去?」
樓主笑著搖頭:「我和你親自去,南宮車。」
「咦?」南宮車驚訝之餘,隨即恭敬地說:「您既然下定決心,那我這就開始籌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