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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奇襲急襲

  看守作業所的閻謬等人,只看得見鋼先,看不到收星陣和獨孤雨水。他們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仇凱建議搭馬車,但無法讓所有人都上車,鋼先靈機一動,決定徒步前行。


  仇凱和兩名護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鋼先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腳步聲。但在離開作業所很遠的地方,李秀突然打了個噴嚏。


  「哈啾!」


  仇凱覺得很奇怪,四下張望。道路周圍是長滿矮草的草原,沒有人能躲藏的地方。


  「可能是我的錯覺吧,聽到了女性的噴嚏聲。」


  兩名護衛也點頭表示:


  「我們也聽到了。」


  三人看向鋼先。鋼先嘆了口氣說:


  「算了,先讓魯乘休息一下。那就拜託你們解除幻術和發動襲擊了。」


  話音剛落,所有人的身影都顯現出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一名護衛驚叫,雷先一棍擊中他的心窩,當場將他打倒在地。


  看到這一幕,李秀說:


  「好,這邊交給我!」


  她躍向另一名護衛,用戟尖擊中他的頸部。那人也立刻倒地不起。


  轉眼間就只剩下仇凱一人,但他並不畏懼,憤怒地說:


  「混蛋!賀鋼先,你竟敢欺騙我們!」


  這時,獨孤雨水喊道:


  「哼,吵死了!」


  她揮舞著鐵錘,朝仇凱襲去。第一擊故意空揮而過,第二擊則正中他的頭部。


  仇凱搖晃了一下。獨孤雨水怒視著他說:


  「欺負弱小的傢伙,還敢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真是噁心!」


  「唔……」


  仇凱的頭上滲出了血。這時,萍鶴放出了飛墨。


  仇凱的左臉頰上,出現了「自白」二字。他看著萍鶴笑道:


  「怎麼,又要對我用飛墨?難道忘了上次吃過虧嗎,王萍鶴?」


  但萍鶴依然擺出了持筆的姿勢。


  「要是換作別人,恐怕問不出詳情。而且,這招的威力取決於內心的堅定。我絕不會再饒恕你們了!」


  話畢,萍鶴大力揮筆。仇凱左頰上的「自白」二字,完全重疊在了一起,筆劃一模一樣。


  仇凱的笑容絲毫未減。


  「無論多少次都沒用的。鐵車輪是專門暗殺要人的組織。我是不會開口的。它由黑,白,紅,藍,黃五輪組成,每一輪都有輪頭和副頭,個個都是魔星。啊,不對……」


  儘管仇凱強裝鎮定,卻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鐵車輪的情報。萍鶴一邊在帳本上記錄,一邊適時地追加飛墨,引出更多信息。最後,仇凱將鐵車輪的組織架構,乃至光彩樓的佈局,全都和盤托出。


  「唔唔……」


  仇凱呻吟著跪倒在地,臉被墨汁染得漆黑。


  「沒想到你竟能逼我說到這個地步……王萍鶴,我太小看你了。」


  見仇凱認輸,萍鶴停下了手。


  「看來你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算了,我們還有要事在身。」


  但仇凱再次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最後,讓我告訴你一件事。不是關於鐵車輪,而是關於你的,王萍鶴。」


  「你說什麼?」


  萍鶴和鋼先等人都緊盯著仇凱。


  「在龍虎山審訊魔星的白輪,也曾去過會稽調查。據說今年一月,會稽發生了一起離奇的案件。」


  「……離奇的案件?」


  眾人異口同聲地重複道。仇凱點頭繼續說:


  「為了爭奪王羲之的寶筆,會稽的劍客們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劍客?」


  萍鶴問道。


  「就是那些靠武藝和刀劍吃飯的無賴。他們之間流傳著一個傳聞,說王家的毛筆蘊藏著不可思議的力量。最後,那支毛筆落到了王家的千金手裡,所有覬覦它的人在一夜之間全都死光了。」


  「什麼叫死光了?」


  李秀逼問。


  「就是全都被殺了。至於兇手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仇凱說完,看著萍鶴笑了。萍鶴不禁鬆開了手中的筆,別過臉去。


  雷先怒道:


  「這小子,居然編造這種無稽之談來洩憤。萍鶴怎麼可能幹那種事!」


  「是嗎?時間一久,謠言就從會稽傳遍了各地。據調查,有個知曉真相的人,正在尋找王家的千金。等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一切自然明了。」


  留下這句話,仇凱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也沒了聲息。


  獨孤雨水看了看他的樣子,說:


  「死了。難道是因為我的鐵錘……」


  面對有些緊張的她,鋼先安慰道:


  「他和飛墨的精神對抗,消耗也很大吧。說了這麼多機密,怎麼想都是自殺。……比起這個,萍鶴沒事吧?」


  萍鶴雖然有些顫抖,但還是撿起筆點了點頭。


  「沒事,只是被嚇了一跳。……本來就打算利用鐵車輪查清我的過去,這沒什麼。」


  儘管嘴上這麼說,她的臉色還是不太好。但眼下已經沒有時間耽擱了。收星陣的眾人互相對視,下定決心。他們將兩名護衛綁起來扔進草叢,然後鋼先對獨孤雨水說:


  「從這裡開始就危險了。你最好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獨孤雨水搖了搖頭。


  「我也要幫忙。我想救出胡湖。」


  「這樣啊,那聽好了。我們這次是奇襲。以我們的實力,要把鐵車輪全部消滅是不可能的。救出胡湖之後,我打算先撤出梁山,再謀劃下一步行動。」


  獨孤雨水會意地說:


  「明白了。那你們就到梁山南面的城門來吧。我認識那裡的守衛,會跟他打個招呼放你們過去的。」


  有了這個保證,鋼先等人就放心了。


  「太好了,這下我們就能放手一搏了。」


  他們向獨孤雨水告別,朝光彩樓走去。


  根據仇凱的情報,胡湖就住在光彩樓頂層。而位於一樓的辦事處,經常有負責高利貸的黃輪幹部出入。


  在通往唐流嶬房間的樓梯口,魯乘獨自分頭行動了。鋼先拱手說:


  「那就拜託你了,假鋼先。盡量拖延久一點。」


  「你們才是,動作要儘量輕一點。要是被發現就前功盡棄了。」


  叮囑完,魯乘便上了樓。


  鋼先從包裹裡取出外衣分發給大家。


  「通緝令上登了我們的畫像,一定要把臉藏起來。披上這個,遮住面部。」


  那是一種西域商人常穿的衣服,剛好能夠掩面。眾人迅速穿戴整齊,前往辦事處。


  鋼先自報是商人,然後問道:


  「不知道放高利貸的莊北森在不在?聽說來這裡就能見到他。」


  辦事員指了指外面:


  「他剛走,馬車還在裝貨,你快去應該能趕上。」


  「謝了。」


  鋼先等人離開辦事處,尋找馬車。果然看到兩個男人正在搬運物品。


  「打擾一下,請問莊北森和牛維在哪裡?」


  鋼先叫住他們,兩人笑著回答:


  「我們就是,請問閣下是?」


  鋼先看了看萍鶴,問道:


  「萍鶴,你能辦到嗎?」


  萍鶴沒有回答,而是射出兩發飛墨。兩個男人立刻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雷先和李秀警戒著四周,沒有發現其他人。鋼先拔出追魔劍,刺向二人,收復了天富星和地全星。


  萍鶴在他們的行李中翻找,找出一塊用木頭做的符牌。符牌約有一本小書那麼大,塗成黃色,上面用隸書寫著「鐵車輪」三個字的右半部分。


  「找到了。仇凱說,憑這塊符牌就能從光彩樓的後門進去。我們快走。」


  眾人把莊北森二人藏進灌木叢,出示符牌通過後門守衛,重新進入了光彩樓。


  「走,直奔頂層。要在魯乘支撐不住之前救出胡湖。」


  大家聽從鋼先的吩咐,悄悄地上了樓。他們一邊看著從仇凱那裡打聽來的地圖,一邊在迷宮般的樓內穿行。但當他們來到一處寬敞的迴廊時,有人叫住了他們。


  「幾位是哪裡的客人?請出示你們的符牌。」


  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南宮車。鋼先二話不說遞上符牌。南宮車仔細端詳一番,說道:


  「這是黃輪的符牌。莊北森可有什麼口信要帶給我?」


  怕被識破,萍鶴當即舉筆欲射。但南宮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她的手腕,撕下了她的面罩。


  「你是王萍鶴!為何會在此?」


  趁南宮車驚愕之時,雷先揮棍將萍鶴奪了回來。


  鋼先摘下偽裝,指著南宮車怒喝:


  「太守,不,鐵車輪副總南宮車!你的所作所為實在卑鄙!把胡湖交出來!」


  萍鶴再次舉筆,射出飛墨。但南宮車輕輕一閃,躲開了攻擊。他朝身後喊道:


  「朱差偉!」


  「在!副總。」


  「賀鋼先一行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裡。你去查明莊北森的下落,向總輪稟報此事。」


  「遵命!」


  朱差偉瞥了鋼先等人一眼,飛快地跑開了。


  南宮車一邊推開身旁的一扇門,一邊說:


  「賀鋼先,跟我來。穿過這個房間,對面就是關押胡湖的地方。除此之外別無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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