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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收星陣全滅

  獨孤雨水為抄近路而在老宅院裡狂奔,前往南側城門。


  突然一個光頭男子叫住她:「喂女人,把你的魔星交出來。」


  獨孤雨水一驚,回頭望去。只見那人指著她,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裡。


  「你是鐵車輪的人吧!」


  她邊說邊拿起腰間的錘子擺出架勢,不料對方卻以驚人的速度繞到了她身後。


  「什麼時候......」


  「我不是鐵車輪的,我叫吳文榮。快把魔星交出來!」


  吳文榮一掌劈來,獨孤雨水應聲倒地,渾身抽搐不止。


  「唔,我的眼睛好燙......」


  她按住蒙著眼罩的右眼,卻怎麼也止不住那股灼熱。眼罩被刺穿,地孤星硬生生地被扯了出來。


  「哦,原來是地孤星。過來!」


  吳文榮伸手一把抓住地孤星的脖子,張開血盆大口,將它吞了下去。地孤星在空中化作一縷光線,如同吸面條一般,被他盡數吸入腹中。吞噬完畢,他打了個飽嗝,全身泛起一陣強光。


  「混蛋,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還趕時間呢!」


  失去魔星的獨孤雨水,眼睛恢復了常人的模樣。她顫巍巍地站起身,怒斥吳文榮。


  後者頭也不回地走開了。獨孤雨水在他身後喊道:


  「喂秃子,把地孤星還給我!沒了它我就做不出百威的翅膀了!」


  聽到這話,吳文榮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百威是賀鋼先那夥人的鳥吧?你認識他們?」


  「那又怎樣!他們現在正攻入鐵車輪大本營,我得給他們找條退路。」


  「是光彩樓嗎?呵呵,那退路根本沒意義。」


  吳文榮冷笑一聲。獨孤雨水惱怒道:


  「你什麼意思?」


  「如果南宮車在光彩樓,他們贏不了的。那座樓是他的主場,打起來簡直無敵。就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聽了這話,獨孤雨水心裡一驚,連連後退。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和南宮車是同門師兄弟,他是我師弟。」


  「就算再厲害,以多打少總能贏吧!再說我們還打聽到了光彩樓的結構。」


  獨孤雨水咬牙切齒地說。吳文榮卻滿頭冷汗,一臉難色。


  「就憑那點情報,能派上用場嗎?跟南宮車交手,不管來多少人,結果都一樣——全軍覆滅。」




  鋼先一邊行進,一邊質問南宮車:


  「聽說梁山繁榮是從你當上太守開始的。其實都是鐵車輪在背後搞鬼吧?」


  南宮車得意地笑了笑。


  「沒錯。在總輪的指揮下,我們總動員組織,大肆收購土地,粉飾稅收,強奪走私商品,一鼓作氣往前推進。對抗勢力都用賄賂和暗殺解決了。簡直易如反掌。」


  「呵,好大的手筆。這樣直接奪了這個國家豈不是更快?」


  鋼先挑撥離間,南宮車卻苦笑道:


  「對我們而言,國家是大客戶。明智的商人是不會毀掉自己的金主的。......話說回來,賀鋼先。」


  南宮車瞪著收星陣,問道:


  「你們怎麼全來了?難道把閻謬幹掉了不成?」


  鋼先迴避他銳利的目光。


  「是啊,好不容易才辦到。連魯乘都累垮了。」


  鋼先隨口胡謅,想挑動對方的情緒。然而南宮車搖了搖頭。


  「黑輪怎麼可能連聯絡都做不到就完蛋?你在耍什麼花招?」


  鋼先換了一種輕浮的語氣,這次說的是實話。


  「我們逼供了仇凱,要了他的命,還收了黃輪的幹部呢。」


  南宮車睜大眼睛,勃然大怒。


  「少跟我吹牛!」


  他腰間抽出一對短棍,摺成拐杖狀。


  「這個房間是個迷宮,到處都是單向的暗門。你們儘管找出口吧。」


  說著他又吩咐守在旁邊的白輪手下。


  「季廣,去告訴總輪,賀鋼先等人由我來料理。讓她暫避風頭。」


  季廣應了一聲,迅速離去。萍鶴射出飛墨想攔阻,被南宮車敏捷地一棍擋下。




  房間被隔斷成數個區域,錯綜複雜的通道如迷宮般蜿蜒盤旋。


  藏在李秀懷中的百威,突然飛撲向牆上即將消失的南宮車。


  南宮車靈巧地一閃,揮下短棍將百威擊落。只見百威摔在地上,四肢痙攣,一動不動。


  「百威!」


  收星陣的眾人異口同聲地喊道。南宮車漫不經心地踢了百威一腳,將它踢回到李秀身邊。


  「太天真了,偷襲和暗殺可是我們的拿手好戲。你們差得遠呢。」


  他冷笑一聲,身影隱沒無蹤。李秀抱起百威,發現它新裝的鋼翅已經扭曲變形,全身不住地抽搐。


  鋼先砸了咂嘴。


  「萍鶴,把牆壁砸開,別跟他玩迷宮遊戲了。」


  萍鶴點點頭,舉筆欲揮,不料南宮車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王萍鶴的筆可不能小覷。」


  他揮棍便打。萍鶴本能地用筆格擋,卻被敲中後背,應聲倒地。


  「萍鶴!」


  李秀舞動雙戟,南宮車又繞到牆後消失。迴蕩的聲音傳來。


  「還有三個人。在狹窄空間裡打鬥,我最在行了。」


  南宮車發出陰沉的笑聲。


  萍鶴癱在地上無法動彈,但意識尚存。她掙扎著想起身,鋼先對她說:


  「別逞強了,萍鶴在這裡照看百威吧。等恢復行動力了再來支援我們。」


  萍鶴無力地點點頭。賀氏兄弟和李秀各自舞動兵器,追蹤南宮車而去。


  穿過兩道牆壁,只見南宮車佇立在房間一角。領頭的雷先將長棍斜舉,猛衝上前。他沒有揮棒攻擊,而是用力抵住南宮車,將其死死壓制在牆上。雷先使出全身力氣,大喝一聲:


  「你不是說在狹小空間裡占優勢嗎?這下你無路可逃了吧!鋼先,趁現在用追魔劍!」


  鋼先會意,擺出持劍架勢。南宮車見狀,嘴角微微上揚。


  「我是說我占優勢。」


  他一把抓住雷先的雙腕,右腳用力一蹬牆面。雷先隨之一齊摔倒在地。他驚愕之際想掙脫,南宮車橫臥著就是一記前踢。


  「唔!」


  雷先的肋骨發出骨折般的悶響。南宮車又補了一腳,將他踢飛出去,連帶撞翻了身後的鋼先,兩人一起撞上了對面的牆。


  「大哥,你沒事吧?」


  鋼先艱難地爬起來。雷先只能呻吟,動彈不得。


  南宮車逼近兩人,李秀乘其不備從側面突襲而來。


  「別小看我,狹窄的地方我也很拿手。身材嬌小可是我的優勢!」


  李秀靈活地揮舞雙戟,橫掃直擊。南宮車雖能格擋,卻被其速度之快弄得手忙腳亂。李秀乘勢追擊,一連數十招不曾喘息。鋼先見機趁隙慢慢接近。


  「你是很快,但沒那個力氣。」


  南宮車說著,大力一揮雙棍。「噹」的一聲,李秀的雙戟齊齊折斷。但她毫不退縮。


  「那這樣呢?」


  李秀借力一躍而起,在牆壁和地面之間連續彈跳,飛身一腳踢中南宮車面門。她的腳尖正中南宮車右眼,造成強烈衝擊。


  「嗯,小丫頭......」


  南宮車強忍疼痛,一把抓住李秀的腳,高高舉起,然後猛力往牆上甩去。


  「啊!」


  李秀被撞得五官扭曲。


  「還沒完!」


  南宮車借力使力,將李秀扔向反方向的牆。如此反覆,她就像個皮球般在兩面牆之間來回碰撞。


  「啊啊啊......」


  連續四五次撞擊之後,李秀終於失去意識,被扔到了鋼先跟前。


  「小心!」


  鋼先反應不及,被她砸個正著。南宮車步步逼近。


  他跨過昏迷的李秀,朝鋼先揮下短棍。


  「嘖!」


  鋼先只得強撐著身體。


  不料這一棍卻是虛晃一招。


  「嗯?」


  南宮車揉了揉被李秀踢中的右眼。眼皮被踢破,鮮血模糊了視線。


  「距離感有點不對勁啊。算了,無所謂。」


  他再次舉起短棍,鋼先擺出迎戰姿態。豈料南宮車並未揮棍,而是突然來了記凶狠的前踢。


  鋼先腹部正中,整個人被踢飛出去。


  「咳......咳......」


  他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陣眩暈,四肢無力。


  「大,大家都被幹掉了嗎?」


  鋼先虛弱地問,卻無人應答。


  南宮車冷酷地說道:


  「總輪曾說不要殺你,但你如此懦弱,她一定會很失望的。賀鋼先,就讓你的生命和天魁星一起終結在這裡吧。」


  他抽出短棍前端的尖銳部分,那裡藏著一根粗針。


  「上面淬了劇毒,你就做第一個嘗試者吧。」


  南宮車毫不留情地將針刺入鋼先大腿。


  「啊!」


  鋼先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保險起見,再給你腦袋來一下好了。」


  南宮車舉起短棍,鋼先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就在此時,南宮車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那個......南宮太守,您在幹什麼呢?」


  南宮車驚訝地回頭,只見本該待在自己房間的胡湖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


  「啊,這個嘛......」


  南宮車想要遮掩,但胡湖一眼就看到了鋼先,連忙跑到他身邊。


  「哎呀,原來你在這裡啊。怎麼弄得這麼重的傷......總之先離開這裡吧。聽說樓裡闖進了暴徒。」


  胡湖將鋼先背在自己嬌小的背上。南宮車臉色陰沉,嘀咕道:


  「毒針已經扎下去了,他時日無多。讓他出去走也無妨。」


  胡湖背著鋼先在迷宮中穿行。隨著纖弱的背脊搖晃,鋼先心中充滿懊悔。


  (不愧是堅固的大本營啊。希望魯乘平安無事。)


  胡湖打開一扇門,說道:


  「從這裡出去就是緊急逃生通道。」


  鋼先從胡湖背上下來,走出門外。


  「胡湖,謝謝你。但大哥他們還在裡面......」


  鋼先回頭一看,胡湖卻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身後傳來「咔嗒」一聲鎖門的聲音。


  門的另一側,響起了胡湖的聲音。


  「一切都如我所料,進展得很順利。」


  「什麼?」


  聽到這意外的話,鋼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等待著下文,只聽胡湖清晰沉穩地說道:


  「請快點逃走。我已經在樓的各處放火了。」


  語氣非常冷靜,清晰明確。鋼先慌張地抓住門。


  「什、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我全都知道。關於鐵車輪的事,還有你們在戰鬥的事。


  ……還有,我是地急星的轉世這件事。」


  「……什麼?」


  鋼先驚訝地說。


  「我的聽力很好。第一次見面時,我聽到你們談論我是魔星的事。雖然很驚訝,但我假裝沒聽見。」


  鋼先驚說「原來如此。」


  「而且,我也對能見到太守感到驚訝。


  ――殺害我父母的,就是這個人。」


  「什麼……!」


  鋼先和南宮車同時驚呼。


  「我拿到了樓的平面圖,所以我了解這個迷宮。我已經讓雷先他們從另一個隱藏的門逃走了。所以,請放心逃走吧。火很快就會蔓延開來。」


  鋼先這才意識到胡湖打的是什麼主意,頓時慌了神。


  「你在說什麼啊!快住手,胡湖!離那傢伙遠點!」


  「南宮車......」


  胡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火光。


  「就由我來打倒。」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凜然之氣。


  「別犯傻了,那傢伙太強大!交給我們來對付吧!」


  「不行,以你們現在的狀態,一定會死的。但我絕不會讓那種事發生。......今後,還請多關照我的兄弟們,『大兄長』。」


  「胡湖,喂,胡湖......!」


  鋼先發出一聲聲悲痛欲絕的呼喊,毒性發作,意識逐漸模糊。


  「振作點,鋼先!」


  這時,雷先及時趕到,將鋼先攙扶起來。


  鋼先猛地清醒過來。


  「大,大哥,胡湖她......」


  雷先點點頭。


  「我們也是胡湖救的。剛才真是千鈞一髮啊。」


  「不,不對,胡,胡,胡湖......」


  「喂,你說話都不利索了。一定是中了毒吧?趕緊讓萍鶴給你解毒!」


  雷先連忙把弟弟背起來。


  「別,別管我,趕緊......去找胡湖......」


  鋼先嘴裡還在喃喃自語,卻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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