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先等人奔跑之際,叢林中突然竄出幾個人影,迅速朝他們逼近。
「果然埋伏了,閻謬。」
鋼先說著,目光銳利的閻謬現身了。
「你們殺了那殭屍。不過我私底下很高興,我一直想親手為仇凱報仇。」
閻謬雙手執短叉擺出架勢。鋼先一行戒備,卻聽到一個怪聲:
「呃,閻,閻謬……」
眾人望去,一名軍官模樣的男子戰戰兢兢地走來。
「怎麼了,山禮汎?」
閻謬狐疑地問。李秀從山禮汎身後探出頭,雙戟抵在他腰間。
「切,紅輪被擒了嗎。」
閻謬冷哼一聲。山禮汎卻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閻謬,別管我,殺了他們。你辦得到吧。要取賀鋼先首級,就趁現在。」
閻謬閉上雙眼,說:
「我知道了。謝謝你,山禮汎。反正他們殺不了人,我就盡情痛宰一頓。」
「說,說得對,不愧是黑輪頭。」
見山禮汎雙膝發顫,李秀好心提醒:
「喂閻謬,他好像不太情願哦。」
「隨便啦。」
閻謬冷笑一聲,舉手示意手下。但包圍剛形成,李秀便大喊:
「練兵場有入侵者!團練使大人遇襲了!快抓那些穿柿渋色衣服的傢伙!」
時間尚早,離就寢還有一段時間。士兵們立刻從營房湧出,朝這邊趕來。閻謬臉色一沉。
「可惡的李秀!」
李秀得意地笑道:
「士兵們可不知道上司是鐵車輪的人吧。這下可麻煩了?」
「沒辦法,撤。」
閻謬示意部下。祝月下湊近低語:
「別放棄,時機未到。我留下來助你。」
說罷騎馬疾馳而去。閻謬點頭,帶著手下跑了。
李秀拉著山禮汎躲到暗處,鋼先等人也跟了過去。
一個男子倒在地上。鋼先指著問:
「這傢伙是?」
「紅輪次頭。我和百威制服了他。快收星啊。」
鋼先點頭,從兩人身上收取了地捷星和地速星。但他神色凝重。
「怎麼了,鋼先?在擔心什麼?」
萍鶴問。
「嗯。就算收了星,這些人大概還會繼續為鐵車輪效力。紅輪負責招募,要連根拔起,是不是該殺了他們?」
山禮汎聽了哈哈大笑。
「閻謬說得對,你們這些窩囊廢殺不了人。」
「那又如何。」雷先怒斥,「就因為你們是殺手,我們就該學嗎?老實說,我現在只想回去睡覺。」
「對啊!」鋼先一拍掌心,「兄弟說得好。喂山禮汎,你們是哪兒人?」
「你突然問這幹嘛……我和孔緒都是河南的。離家很久沒回去了。」
鋼先賊笑著在萍鶴耳邊說了幾句。萍鶴會意,掀開山禮汎衣襟在他肚子上寫了幾筆。「望鄉」二字顯現,山禮汎頓時淚如雨下,搖醒孔緒說:
「孔緒,咱們回河南吧。馬上走,備馬!」
萍鶴也在迷迷糊糊的孔緒肚子上寫了「望鄉」。兩人抱頭痛哭,跑去牽馬了。
目送他們遠去,鋼先長舒一口氣。
「搞定了。今天收了不少星,真是累死了。魯乘那邊也放心不下,回客棧吧。」
眾人正要離開,突然冒出一個年輕兵士。
「喂,喂!」
鋼先臉色一變。
「慘了,被發現了。快逃!」
眾人轉身要跑,那士兵卻喊道:
「那支筆是輝影吧?我找到你了。是我啊!」
「咦?」
一聽輝影之名,鋼先等人驚愕地停下腳步。
士兵定睛看著萍鶴,說:
「啊,你好像瘦了點。也難怪。」
「呃……我嗎?」
萍鶴不安地環顧四周。鋼先攔住雷先和李秀,朝士兵點頭示意。
「嗯,看來是認識。先別激動。」他對士兵說,「我們是龍虎山雲遊的道士。請問閣下從何而來?」
「我從會稽來,一直在尋找那個姑娘。聽說一個會飛墨的藝人和通緝犯長得很像,所以篤定她就在這城裡。」
「原來如此。她因故失憶了。你若知情,能否告訴我們?」
「失憶了?」
士兵默默流下淚來,點了點頭。
眾人帶著士兵回到客棧。魯乘已經康復,恢復了原樣。大家圍坐在士兵身邊,他卻舉手阻止。
「我可以講,但你們真想聽嗎?尤其是她。」
士兵望著萍鶴。被盯著的萍鶴低下頭。士兵神色哀傷。
「你說她失憶了,我知道原因。所以你最好別聽。」
但萍鶴搖搖頭。
「……不,我要聽。我放不下輝影,是因為總有一天,我必須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這樣啊。」
士兵又淚流滿面。
「那我就講吧。不過先聲明,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就算你想起來,也沒有危險了。放心吧。」
「嗯。」
萍鶴面無表情地應聲。士兵再度潸然落淚。
「你真的變了好多……不,抱歉。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但就在此時,士兵身上光芒大盛,一位神將從中走出。
收星陣的眾人齊聲驚呼。
士兵訝異道:
「天捷星,你怎麼出來了?」
天捷星朝士兵一笑,凝重地望向鋼先。
「天魁星大哥,好久不見。待會兒再解釋,請先聽他講述。」
說罷向鋼先行禮。
鋼先點頭道:
「我們根據她的隨身物品,推測她是會稽王羲之的後人。又聯想到其容貌,便暫且稱她為王萍鶴。」
士兵讚歎道:
「說得沒錯。她的確是王羲之後裔,本名王鶴雪。」
這回輪到收星陣驚呼了。李秀和魯乘湊到一塊竊笑。
「果然跟鶴有關呢。」
「我輸了,鶴雪這名字更嫵媚些。」
「喂,給他專心聽!」
雷先呵斥二人,他們連忙端正坐姿。
於是,士兵開始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