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次
ブックマーク
応援する
いいね!
コメント
シェア
通報

第五十三回 占星術士福爾圖納

  「鋼先,剩下的魔星都是誰啊?」李秀一邊跑一邊問。

  鋼先皺眉道:「還有三個,兩個在別的地方,還有一個嘛……」

  話音未落,一個手持兩大劍的人擋在面前。

  「妳竟敢擒拿陛下,我絕不饒恕!」那人怒目圓睜,正是福爾圖納。

  「就是她。」鋼先緊握追魔劍,背上冷汗直冒。

  此時萍鶴和百威正在保護虛弱的魯乘。三打一,鋼先沒把握能贏。

  福爾圖納步步進逼:「賀鋼先,快把劍交出來!我要幫雄武皇帝一臂之力,讓他如願以償,一統天下!」

  「妳何必如此拚命,非得扶持安祿山?」

  「因為這是約定。」語畢,福爾圖納大開大闔揮兩大劍。

  鋼先側身一閃,地上卻被削出一道深痕。他臉色發白,李秀連忙將他推到身後。

  「別怕,看我的!雷先,準備!」「好,好!」

  鋼先想阻止,李秀卻搶過他的追魔劍,淡淡一笑:「交給我們吧。」

  說完,她將劍插腰間,抽出雙戟撲向福爾圖納。招式快如閃電,卻盡數被躲開。

  「白費力氣!」福爾圖納冷哼。李秀卻喃喃自語:「果然是那兩處……」

  接著,她把雙戟拋給雷先:「就照說好的做,拜託囉!」

  「收到!」雷先接過兵器,迎面撲上。鋼先見狀莞爾一笑:「原來她們早有預謀,那我就不摻和了。」


  棄杖換戟,雷先與李秀展開夾攻。雷先揮舞雙戟,每每鎖定福爾圖納兩大劍的劍柄相接處猛力擊打。

  福爾圖納毫不退卻,但畢竟分身乏術,招式略顯零亂。

  「喝!」她一聲暴喝,朝李秀當頭劈下。李秀慌忙架劍,卻仍被震得連連後退。

  「哎喲好痛……妳輕點兒,這寶貝脆著呢!」話雖如此,她卻笑嘻嘻地彈起身,又是一陣疾攻。

  福爾圖納眉頭深鎖。這次不與硬碰,反倒一個鴨步上前,長腿一掃將李秀踢飛。「啊!」

  「李秀!振作點!」雷先焦急萬分,卻因武器不慣,攻擊盡數落空。

  「快啊雷先!」李秀爬起身繼續纏鬥。福爾圖納避開她,將攻勢集中到雷先身上。

  她出手又快又狠,雷先節節敗退。「差不多了吧,李秀?」雷先喊道。

  「嗯,聲音變了。上吧!」福爾圖納一頭霧水。雷先忽地張開雙戟,直取她兩大劍相交處。

  「鏗鏘」巨響過後,兩大劍應聲而斷。「怎麼可能……」

  「重兵器就是接頭脆弱!」話音未落,李秀縱身躍起,一劍刺入福爾圖納胸口。

  「啊——!饒命!」伴隨淒厲哀嚎,一道白光自創口迸發。

  鋼先眼明手快,趕緊收服天微星,一把攬住癱軟的福爾圖納:「別怕,我在呢。」

  他輕輕將她扶到地上。沒想到,福爾圖納卻突然醒轉,哀求道:「別走!請聽我解釋,我保證不會再反抗了!」

  眾人面面相覷。李秀使個眼色,示意由鋼先拿主意。

  「好吧,說話算話啊。」鋼先點頭應允。


  回到房中,萍鶴見福爾圖納竟跟著來,大吃一驚。

  「放心,星已收服。她另有苦衷。」鋼先安撫道。

  一行人圍坐在福爾圖納身旁,而虛弱的魯乘則踩著「飛墨」調息。

  「我是隨一位傳教士叔父來到唐朝,擔任他的管家兼翻譯。為此特地學了貴國的語言文字,做好了輔佐佈道的準備。怎奈叔父水土不服,一病不起,只得先行返鄉。我本該隨行,卻被皇帝看中,非要納我為妃。」

  說到此處,福爾圖納羞愧得熱淚盈眶。眾人心照不宣地交換眼神:憑她的美貌,也難怪啊。

  「我思鄉心切,便偷偷搭上商隊馬車。誰知半路殺出個天微星,附在我身上賦予神力。很快,脫逃的事敗露了。我用天微星之力打敗追兵,奪馬潛逃。可接踵而來的卻是安祿山!他一箭射斃坐騎,我無處可逃,只得拚死一搏。」福爾圖納喘了口氣,接著說:

  「走投無路,我假意投降,趁安祿山靠近時暗中蓄力。他信以為真,竟用我家鄉話說:『奉旨捉拿歸案,妳乖乖配合吧。』我佯裝點頭跪地,實則一個箭步躍起,手刀精準劈向他的頸項。『喀啦』一聲,我自以為命中要害,他卻只是皺皺眉,一臉不痛不癢的嘲諷。」

  「怎麼可能?」李秀瞪大了眼。

  「那一刻我也是驚愕萬分,就這麼愣住了。他冷笑著夾住我的手刀,高速旋轉起來,像陀螺似的把我甩暈了……」

  「那是『黑旋舞』吧?」魯乘和李秀驚呼。

  「醒來時,我已被五花大綁,顛簸在開往長安的馬車上。」福爾圖納長嘆一聲,灌了口茶。

  眾人也唏噓不已。

  「果然厲害,那個安祿山。」鋼先感嘆,「但妳後來為何又助紂為虐?」

  福爾圖納苦笑道:「他得知我的遭遇,便提議讓我助他一臂之力。待時機成熟,自會送我回國。東羅馬本就路遠坎坷,需要大筆盤纏,我只得姑且相信他。」

  「都讓妳做些什麼?」福爾圖納指了指胸前的圓形金牌:「我在本國修習占星術。觀測十二宮星象,也就是貴國的二十八宿,來占卜吉凶禍福。托我的福,安祿山才得以攻下洛陽。」

  「初次見面時,妳就自稱占星術士,我印象深刻。」鋼先讚歎。

  福爾圖納卻不以為然地撥弄星盤,苦笑連連。

  「帝王將相,無不善用占星卜卦為己謀利。藉此昭示天命所歸,麻痺人心;調兵遣將,也需要冠冕堂皇的藉口。」

  「難不成都是假的?」「正是。若料事不準,就推給術士背鍋囉。」

  「我還當妳是神仙呢……」鋼先顯然大失所望。雷先連連瞪他,害福爾圖納笑出了聲。

  「說實話,我起初也極力拒絕。可安祿山堅稱異域人的預言更具說服力,我才不得不屈從。畢竟……我也確實渴望他的庇護啊。」

  「那現在妳總算如願以償,接下來有何打算?」鋼先好奇發問。

  福爾圖納頓時煞白,潸然淚下。

  「瞧你說的!人家巴不得回家,卻身不由己,這還不夠明白嗎!」李秀怒斥。

  鋼先連聲賠罪:「對不住,我不是那個意思。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送妳回去的。」

  「真,真的嗎?」福爾圖納喜出望外,環顧四周。

  「當然!以英貞她們的神通,區區小事,不在話下。在此之前,妳就和我們同行吧!」

  「太好了!謝謝你們!」淚眼迷濛中,福爾圖納由衷地道謝。

  李秀和萍鶴笑吟吟地靠過來,打量著這位佳人。

  「妳都幾歲啦?」「我,我今年二十……」

  「這麼說比鋼先還大一歲?」萍鶴意味深長地望向某人。

  鋼先一臉尷尬,趕緊岔開話題:「福爾圖納,妳的名字真好聽,有什麼特別含義嗎?」

  「在我的家鄉,福爾圖納是命運女神之名。類似由神靈和天使命名的情況很常見。只不過,擁有姓氏的通常是貴族,所以我只有單名。倒是你們唐人,個個皆有姓,好令人羨慕啊。」福爾圖納如是說。

  見姑娘們聊得火熱,鋼先微笑頷首,適時打岔道:

  「閒話少敘。咱們趁夜色撤離洛陽吧。福爾圖納,妳可知出城的祕道?」

  「這個我知道,交給我來引路!」


  就這樣,一行人趁夜溜出皇宮,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找到道觀借宿。男女分頭入睡,鋼先和魯乘卻無法安眠。

  「我還是不大明白,鋼先,你為何對福爾圖納如此上心?失去魔星,她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啊。」魯乘狐疑道。

  「放心,我無意讓她涉險。就是覺得……頗有意思。」鋼先滿臉倦意,呵欠連連。一旁的雷先早已鼾聲大作。

  「有意思?」魯乘瞇起眼,「莫非是看上人家姑娘的美色了?」

  鋼先莞爾:「瞎說什麼呢!我是想,她來自海外,指不定能帶來許多新鮮見聞。」

  「什麼見聞?」見鋼先賣關子,魯乘無奈地轉移話題,「倒是你,對朔月鏡顯示『西王母』一事,可有頭緒?」

  「怎麼,它沒照出羅公遠的名號?」鋼先追問。

  「照理說,那面鏡子是依照天界戶籍示形。我這等凡間歷劫的,得暫除仙籍,方能隱姓埋名。若冒用身分,可是僭越之罪。一百零八星擅闖人間,自然逃不過天條震怒。至於六合嘛……」

  「莫非她是王母娘娘座下不成?」「有這可能。不過我對仙班表章知之甚少,她搞不好還是仙娥見習生呢。真要打聽,不如找機會問問本人。」

  「得了吧,若是讓九天知道我對六合感興趣,不被他纏死才怪。」鋼先笑著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龍虎山上,一位不速之客大駕光臨。

  「不知可有張天師在此?小仙有要事相商。」侍者忙上前盤問來者。

  「吾乃天界使者,托塔天王是也。」聞訊趕來的張天師大喜過望。

  不料托塔天王卻慚愧拜倒:「遲來拜會,萬分抱歉!此番一百零八星作亂,皆因鄙人一時失言慫恿。為此勞煩諸位神仙擔憂,在下愧疚不已。」言罷奉上厚禮,珍奇異寶,應有盡有。

  張天師忙道:「哪裡的話,承蒙天王保佑,收服魔星一事已近尾聲。如今一百零八星在此修身養性,也算因禍得福了。」

  豈料托塔天王搖頭嘆息:「聽聞此事累煞令徒,實在慚愧。若非貴門英貞仙子鼎力相助,後果不堪設想啊。」

  原來他竟是英貞的父親!張天師恍然大悟。

  「您多慮了。既然大駕光臨,何不四處參觀參觀?」張天師熱情邀請。

  托塔天王笑道:「正有此意。順便,我也想去見見那一百零八個頑童。」言罷信步走向上清宮。

  不一會兒,他發現一座小屋,門口站著兩個魔星。

  「此地何處?爾等在此值守何事?」天滿星和天退星答道:「吾等在此守護望月鏡。每逢朔月鏡送來星魂,便為其講解鏡的玄機。」

  「原來如此。在下可否一窺鏡中乾坤?」語畢闊步而入。

  昏暗的室內,石桌上孤零零地放著一面圓鏡。

  突然,鏡面掠過一封信箋。托塔天王按捺不住,展信一看:

  「這是……讓西王母助某人返鄉的請求?還提到大秦國的使者……有意思。」

  他走近望月鏡,端詳許久,只見鏡中浮現自己的名號。

  半晌,他忽地仰天大笑:「原來如此!看來得去會一會賀鋼先,說不定能探得殺神的奧祕呢。」

この作品に、最初のコメントを書いてみません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