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因吃完早午餐休息約半個小時，家裡的門鈴適時響起，他興高采烈去應門，沒看到父親眼中閃過的憂心。

他對妻兒隱瞞身分為的就是不讓他們生活在危險因子當中，他冒險和莫天森交易就是為了保護兒子，只希望他這麼做是正確的，畢竟沒有人惹得起天道盟。

程雲美不知道丈夫心中所想，以為他是擔心兒子的性向問題，因此安慰道：「你別擔心，我們的兒子沒有那麼脆弱，他會保護好自己。」

他摟著妻子親了她的臉頰後道：「雖然現在普遍能接受同性戀的存在，但總是還有那種偏激的傢伙，我們要做好兒子的後盾，讓他能無後顧之憂跟喜歡的人在一起。」

「那你也不要只知道埋頭工作，兒子嘴上不說其實很想念你。」

「所以我這次帶著補償回來給兒子啊，妳覺得莫天森條件如何？雖然年紀是差了一點，不過年紀大會疼人，因因不會吃虧。」

程雲美好笑道：「他們才開始交往你就已經把未來藍圖都設置好，萬一中途不合適分手怎麼辦？況且你又知道因因只會談一次戀愛。」

「他一定會遺傳到我的專情，就像我對妳一樣此生永不渝。」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程雲美羞紅臉頰，抬手輕輕拍打丈夫一下，「幾歲人了還說這種話。」

說是這麼說內心卻是很甜蜜，女人不管到了幾歲始終渴望愛情的滋潤。

另一方面，心情愉悅的程天因坐上莫天森的車子後問道：「我們今天要去哪裡約會？」

莫天森將車子駛入車流中，聽到他的問題順勢回道：「天氣這麼好要不要去爬山？」

程天因最討厭體力活，一聽爬山整個人都不好了。

「枕頭山可以，爬山就免了。」

莫天森趁著紅燈，伸手捏捏他的手臂。

「你都沒有正常吃飯和運動吧，我不喜歡這麼瘦弱的身體，起碼要有點肌肉線條才好看。」

程天因說道：「這個月開始我會努力上健身房運動增加肌肉。」

「我無意讓你感到困擾，畢竟這是我的個人喜好問題，如果你不喜歡可以不用勉強。」

程天因搖頭，「我正好有要健身的打算，只是最近課業忙延宕計畫，就算你沒有說我也是要去運動的。」

莫天森沒話找話。

「聽說你的功課很好。」

程天因提到自己的事情特別害羞道：「也沒有那麼好，只是領過幾次獎學金而已。」

「看不出來你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打趣道。

程天因因為他的調侃想起自己先前的「放浪行為」，呵呵笑道：「品學兼優的學生也有需求，你總不能要求我學古代女子遵循『三從四德』。」程天因刻意加重語氣說道。

「你是男人，我怎麼會要求你遵循三從四德呢。」

「那阿森哥什麼時候要和我上床？」

莫天森對此感到納悶。

「你怎麼這麼熱衷找人上床？」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還是處男嗎？」

莫天森挑眉道：「你就為了這個原因？你爸媽知道嗎？」

「知不知道又如何，反正交男朋友後遲早都會發生，他們不接受也得接受，再說他們都認同我是同性戀的身分，我想應該不會反對我跟誰上床。」

他一臉坦蕩說出讓人心情激盪的話，莫天森實在忍不住撫額失笑。

「你真是太讓我另眼相看了。」

他湊過去微笑道：「所以你的答覆是？」

莫天森專心看回眼前路況，安靜幾秒後回道：「你還這麼年輕，我怕你嚇到。」

程天因不喜歡被人小看，尤其那個人還是自己現任的男朋友。

只見他微微鼓起雙頰不服氣道：「年輕好啊，玩的花樣才多呢。」

莫天森深吸一口氣，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青筋浮現。

「你說話都是這種調調？」

「你不喜歡？」小心翼翼道。

「沒有不喜歡。」

「那要我多說點？」

「那倒不用，我怕把車開上安全島。」

程天因也怕發生車禍重新坐好不再鬧他。

他看到陌生的路段好奇道：「我們要去哪裡爬山？」

「我開玩笑的，還是說你真的想去爬山？」

程天因猛搖頭。

「還是算了，說不定我有高山症。」

「你不爬山怎麼知道自己有高山症？」好笑道。

「我體力不行容易喘。」他隨口掰了個藉口，聽起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莫天森挑眉道：「現在的小朋友都像你這樣？」

程天因誠實卻不想被小看，於是一手慢慢滑上他的膝蓋乃至大腿，還不等他接著動作，莫天森語氣危險道：「你要是繼續玩火下去，我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程天因歪頭笑了笑道：「我期待。」

看他眼中閃爍著光芒，莫天森嗤笑了聲，「叔叔我的體力非常好，我怕你身體會承受不住。」

「只要不爬山我的體力都一級棒。」他笑咪咪道。

莫天森沒說話順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後開始無預警加速，程天因後知後覺，想要開口被他一個眼神制止。

程天因滿臉問號，莫天森只丟下一句「抓緊扶手」就踩下油門飆出去，這時他才發現車子已經偏離市區。

程天因看著窗外飛速而過的景色，明知此刻正坐在加速的車子內，說不定還會因為闖紅燈和飆車被科技執法拍照，嚴重一點警察可能很快就會追上來，但他卻絲毫不覺得害怕反而有些躍躍欲試，這簡直不是一般人會有的反應。

莫天森瞥了他一眼語氣輕鬆道：「你不怕？」

程天因聽到他的話搖頭道：「不怕。」

「為什麼？」

「我相信你。」

莫天森一聽嗤笑一聲，「也許我現在是要把你抓去賣掉。」

程天因眨眨眼睛忽然笑了起來。

「阿森哥當壞人一點都不像，哪有人會明目張膽綁架人說要帶去賣，太傻了。」

莫天森看他笑到前俯後仰，實在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可惜現況不允許他分心，原本後面一路尾隨的只有一輛黑頭車，一離開市區立刻增加變成三台，對他來說這都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程天因，還有他隱瞞的身分。

莫天森再度踩下油門加速，程天因果然不再笑了，而是回頭往後看。

「那幾台車有什麼問題，幹嘛一直跟著我們？」

「可能只是剛好而已。」

程天因用一種「你當我是笨蛋」的眼神看他。

莫天森感受到他眼中的怨念，難得好心情回應道：「如果我說那幾台車是針對你而來，你會怎麼樣？」

這句話剛說完，跟最緊的那輛黑頭車立刻追撞上來，莫天森趕在車子失控打滑前將車速穩定下來。

車子追撞讓程天因猝不及防往前撲，還好安全帶發揮功效，他只有肩膀撞到一下，不過還是痛得他皺起眉頭。

莫天森沒有開口關心他，而是繼續踩油門加速。

程天因好歹是守法的好公民，察覺不對勁，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報警。

莫天森先一步開口阻止他。

「不能打電話報警。」

「為什麼不能打？我們好好開在路上被他們莫名其妙逼車，萬一發生車禍怎麼辦？這很危險的！」

見他執意要打電話，莫天森只好說道：「你要是打電話報警一定會驚動到伯父，或許我們的戀情會因此產生變卦也說不定。」

這番話讓程天因默默收回按下數字鍵的手指。

「現在要怎麼辦？」

「我會盡可能甩掉他們保護你。」

好好一場約會被毀了。

程天因起先覺得可惜，後來看到莫天森帥氣的駕車技術，又不由為此而心折，遺憾的心情並沒有維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