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左右揮刀攻來。李秀架起雙戟,將兩方攻勢盡數彈開。這反應力讓山禮汎頗感驚訝。
「年紀輕輕的,武藝倒是不錯。」
「天賦也要承認哦。」
李秀單眼眨了眨,快速突刺而出。山禮汎格擋開來,拉開了距離。
「看招!」
另一個孔緒緊握刀柄上的流蘇,像轉水車般揮舞著衝過來。
「咕!」
李秀洞悉危險路數,一躍撲進孔緒懷中,肩頭狠狠一頂。兩人同時因反作用力跌倒,又迅速爬起。孔緒這次反手握刀,縮短間距猛砍過來。李秀以靈活步法閃身,避開了刀鋒。
「大膽妮子!」
山禮汎也趕來助陣,三人再度激戰二十多合。李秀力漸不支,再難以招架。
千鈞一髮之際,百威俯衝而下,直撲孔緒。
「哇!你幹什麼!」
百威狠啄孔緒面門,封鎖了他的行動。山禮汎也被吸引注意力,李秀趁機破窗而出。
「別讓她跑了!追!」
山禮汎立即躍出窗外。孔緒和百威也緊隨其後。
李秀狂奔逃竄,不慎衝進了練兵場。山禮汎冷笑一聲。
「孔緒,拿槍來。就地正法!」
孔緒趕忙取來長槍,也遞了一桿給山禮汎。兩人在寬闊場地佔盡地利,氣勢洶洶地朝李秀和百威逼近。
「區區丫頭片子,也不容她活著離開!嚐嚐我們的槍吧!」
兩桿長槍來回攻向李秀。李秀仔細察看兩人動作,雙戟揮舞,逼退攻勢,靠近山禮汎。接著,她以右戟勾住山禮汎刺來的槍桿,順勢一扭,纏住長槍插入地面。
「什麼!」
山禮汎大驚失色,槍被死死卡住。李秀彎腰鑽入他懷中,左戟斬向他雙腿。山禮汎慘叫一聲,筋脈盡斷,應聲倒地。
「輪頭!」
孔緒驚呼,丟下百威撲向李秀。李秀微微側頭避過長槍,上前一步斬向孔緒手腕。
「呃啊!」
孔緒疼痛,長槍脫手而出。百威立即啄向他後頸要害。孔緒中招,瞬間人事不醒。
李秀以雙戟指著按腿呻吟的山禮汎。
「我雖不擅刀,但對付槍矛倒是拿手。你們倒楣了。」
「可惡……怎麼會……」
「我師父是軍中槍術好手,我對付長兵器算是熟門熟路。」
「原來如此。想必是名師。不知尊姓大名?」
「就算想誇耀,也不會告訴你們鐵車輪的。」
言罷,李秀以戟柄在山禮汎太陽穴上一擊,將他擊暈。隨後對百威道:
「總算擺平了。得趕緊去收星,你快去請鋼先他們過來!」
百威領命,展翅飛向夜空。
鋼先等人正梳理仇凱供出的情報,討論細節。
「獨孤雨水說過,吳文榮和南宮車的師父是同一人。可我總覺得不對勁。我想他們的師父應該就是前任總輪蔡鐵越,但他幾年前就死了。吳文榮卻說『師父非除不可』,難道他不知道師父已死?」
「要不就是吳文榮有好幾個師父也說不定。」
正當萍鶴回應鋼先疑問時,雷先察覺窗外有動靜。
「咦!是百威!李秀人呢?」
眾人見百威單獨歸來,不禁詫異。沉睡於茶壺中的魯乘渾然不覺。百威瞥了眼桌上攤開的鄆州地圖,啄了啄練兵場位置。
萍鶴道:「李秀在這裡遇到麻煩了?」
鋼先當即起身。
「看樣子是。不過百威神色鎮定,應該不是壞消息。哥,萍鶴,咱們走。百威留下看著魯乘。」
百威叫了聲表示明白,守在茶壺旁。鋼先一行隨即出發。
外頭夜幕低垂,暗影重重。
入夜後城門緊閉,百姓不得出入。鋼先等潛行到守衛稀疏處。
「就在這兒爬城牆吧。咱們用繩索越過去。」
鋼先提議,但萍鶴搖頭否決:
「那樣太費時了。不如直接躍過去。」
說罷,萍鶴揮筆在鋼先鞋上寫下「跳」字。
「妙計啊。」
鋼先嘿嘿一笑,原地小跳幾下,如離弦之箭般飛身越牆而去。
雷先見狀,興奮地比劃自己也要來一發。萍鶴莞爾,也在他鞋上添了「跳」字。
侵入城中雖已成功,但離練兵場尚有一段距離。
鋼先邊看地圖邊說:「這一帶似乎……果然有古怪!」
「怎麼了,鋼先?」
「看那座碩大倉庫。仇凱說那表面上是州府倉庫,暗地裡是藍輪走私的。通過那裡時要小心守衛。」
這時,萍鶴指著前方:「鋼先,那個人!」
一個沒提燈籠的人影正朝這邊走來。鋼先等戒備,來人開口說話了。
「你就是賀鋼先吧。居然敢殺我仇凱和副總!」
黑暗中,那張瘦長的臉孔因懊悔而扭曲。
「閻謬!」
眾人驚呼,但閻謬沒亮兵器,只冷冷地說:
「我是想宰了你,但現在有任務在身。我在護送帶魔星的貨物。」
「什麼!」
這時,一個騎黑馬的女子從閻謬身後現身。
「閻謬,時間不多了。按計劃行事。」
聞言,閻謬嘆了口氣:「遵命,藍輪頭。沒辦法了,把貨藏好。咱們走!」
他一聲令下,手下如風般散去。
「他說是帶魔星的貨物……」雷先沉吟。
「閻謬看來很忙,這對我們有利。雖然那批貨可疑,但李秀那邊更要緊。」
鋼先一行繼續前行,沒多久,卻見路中央放著個大木箱。
「鋼先,那是啥?」
「八成是閻謬說的東西。這麼大,沒處藏吧。」
眾人靠近,用朔月鏡一照,「地幽星」幾字浮現。
「這可不能放過。收了吧!」
鋼先拔劍刺向木箱,地幽星立現,卻渾然不覺,被順利收服。
雷先問:「要不要看看箱子裡裝啥?」
鋼先道:「既然已收服,就別管了。少惹麻煩。」
正要離去,突然「咔嚓」幾聲,箱蓋應聲飛開。
「怎麼回事!」
「箱子裡有東西!」
眾人警惕拔刀護身。只見一個大漢緩緩坐起。
「這是怎麼一回事?」
眾人異口同聲。大漢鼻翼翕動,環視鋼先三人。他面無血色,眼白外翻,口鑲利齒。
賀氏兄弟對視一眼。
「哥,這是……」
「錯不了。殭屍!」
「殭屍?」萍鶴不解。
雷先解釋:「就是死人復活變的妖怪。會抓人吸血,力大無窮。得請法力高強的道士才能降服。」
「你們不行嗎?」
「當然不行啊!」兄弟倆苦笑。
殭屍躍出木箱,擺出詭異架勢。它直挺挺杵著,利爪外張。接著雙足並蹦,活像個會跳的箱型玩偶。
它嗅到眾人氣息,揮爪撲來。鋼先等險險避過,卻見地面留下幾道深溝。
雷先喝道:「別聚一塊兒,四下散開!殭屍沒腦子,全靠氣味追人。咱們邊擾亂它邊想法子收拾!」
「要不趁現在逃吧?」
雷先搖頭,「不成!這玩意兒專吸人血,被咬到的人也會變成殭屍。除非貼符封印,不然就只能燒死!」
「知道了。」萍鶴揮筆寫下「燃燒」二字,殭屍身上騰起熊熊烈焰。
「成了!」眾人歡呼。
但火勢很快就熄滅了,殭屍仍不停地嗅聞。定睛一看,只燒毀了它身上衣物。在衣服下面,它竟還穿著層嚴絲合縫的鎖子甲。
鋼先皺眉,「太不尋常了。這殭屍的裝備也太齊全了吧?」
這時,萍鶴在飛開的箱蓋下發現一封信,打開念道:「你們看這個。上面寫了些怪事。」
兄弟湊過去一看,原來信中道出了這具殭屍的真實身份。
――蔡鐵越和南宮輪夫婦,受魔星妖氣所害而亡,死後化為殭屍。奉唐流嶬新總輪之命,令為黑輪次頭,備不時之需。平日以地幽星封印於棺中,壓制其力也。藍輪頭 祝月下 記――
念畢,三人面色大變,緊靠在一起。
「天啊,原來那魔星是用來封印的!」
「鋼先,咱們被閻謬擺了一道啊。」
「信上說是夫婦……」
萍鶴指向箱子,果然又有一具瘦小的女性殭屍應聲而出。
「我懂了。吳文榮想打敗這對殭屍,才去搜集魔星積蓄力量。」鋼先恍然大悟。
夫婦殭屍齜牙咧嘴撲來,速度奇快,眾人只能勉力招架。